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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合惜敗,但景世真還是覺得十分不爽。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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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氣你當時扔下他一個人逃跑了啊。”

高南舜果然呆了。

“你想想,這幾年你痛苦,他能不痛苦?起碼你沒受傷,身邊還有我這個心理學家開導你……可他呢,可全都是一點一點自己熬過去的,再也不能踢球的痛苦,失去你的痛苦,哪一個好忍受?”

高南舜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,又皺眉想了半天,才猶豫地說:“我覺得不會吧,足球對他那麽重要……”他應該是為了斷腿的事情才恨自己的。

景世真也只是提出一種可能性,也不好和他掰扯,忽然就一掃,發現高南舜身後不遠處有一桌人,剛好也有個頭發很短的女生在其中,讓她想起了那個情侶相的李江珠。

“呀,南舜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……你們班裏現在是不是有小女生喜歡你呀?”

“……”呆萌,“你這轉變話題的速度……”

仿佛意識到了什麽,高南舜回頭看了一眼,發現沒有認識的人,有些奇怪,轉回來依舊呆萌:“你指誰?”

“嗯……”景世真抿嘴想了想,試探性地問,“和你情侶相那個?”

緊緊盯著他,生怕他會給出肯定的答案。

“……”

高南舜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,“什麽?她?”接過景世真遞過來的紙擦了擦嘴,哈哈幹笑兩聲:“她應該是比你還缺乏性別意識的存在。”

……

奇怪,這個弱智居然敢嘲笑她?還說出這麽一句有內涵的話?

反了!

一把抄起他的勺子挖了一大口米飯塞進他嘴裏,惡狠狠地:“弱智,當初洪雅美喜歡你你不是也覺得不可能?我看你才是最遲鈍的一個!”

性別意識什麽的……她怎麽會沒有!

不就是經常住他家嗎!

“咳,咳咳……”高南舜噎得難受,拍著自己的前胸順了好久的氣,“看你自己,和男生根本沒區別吧阿西……”

……

景世真又抄起勺子,被高南舜眼疾手快地按下,她惡狠狠地問:“你最近有沒有和洪雅美聯系?她是不是還在找你跑腿?”

“沒有,一次也沒有,她的單我都推給別人去做。”

景世真“這還差不多”地哼哼了兩聲,吃起自己的飯,忍不住又偷偷反省……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兇猛了?高南舜真的把自己當成哥們兒了?

她戳戳米飯,顯露出了十分惡劣的心情。把勺子一丟,擡頭:“你今天早上遲到了對吧?你這兩年可是很聽話地乖乖上學的,今早幹什麽去了?”

高南舜一頓,沈默著拿起勺子又吃起飯,塞得滿嘴都是之後才含糊不清地回答:“興秀說我和他沒法在一起上學,必須走一個,我不走他走。”

……

這個樸興秀,真是把高南舜吃得死死的啊。

不過,她當初費了多大的力才把高南舜勸回學校,頭半年她提都不敢提“學校”兩個字。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,樸興秀居然敢讓高南舜走?

高南舜也真是沒骨氣,原來多霸氣,在更壯的樸興秀面前都能一眼看出誰是大哥誰是小弟。結果現在,完全反過來了。

她冷著臉:“那你幹嘛又回來了。”

“除了學校我沒地方可去。”

心一酸。

這家夥……越低頭認真吃飯,越顯得安靜到可憐。一句重話都不忍再說。

等他們倆吃過飯後,他身後那桌女生早就撤了,食堂裏除了清潔打掃的也沒剩什麽人。

剛走到收盤處,忽然聽到一個拉長了的吊兒郎當的聲音:

“我還說這是誰和誰呢,原來是高會長和隔壁的轉校生啊。”

景世真回頭,是那個逼高南舜讓座,還把他幾次打傷,被高南舜稱為是“他的過去”的眼線男生,吳正浩。

“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,前幾天不是還穿著別的學校的校服嗎?怎麽,特意為了我們高會長轉來的嗎?”吳正浩走到了她跟前。

他可沒忘了那天在公車上這女生嘲諷的目光,以及她下車之後在站臺上和他對視時發出的挑釁的眼神。

再加上她是令他極其不爽的高南舜的人,怎麽能忍得了她?

景世真看了一眼之後沒理他,自顧自放好盤子,對高南舜說:“走吧,這兒太吵了。”

果然這個舉動又挑釁了吳正浩,他身後的李利敬出來推了高南舜一把:“呀,她是因為你才這麽狂的嗎?怎麽,出去騙小姑娘了嗎?哄得人家轉學,根本不知道你就是個什麽都不行的笨蛋?”

景世真笑了。

高南舜什麽都不行?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,在打架的祖師爺面前班門弄斧,居然還來勁了。

敢說高南舜的壞話,還當著她的面動手,不知道北京人護犢子嗎?自己家的人有什麽錯得關上門自己數落,別人想插手,先一邊涼快涼快去吧。

吳正浩看著景世真,一雙眼瘆人:“你笑什麽。”

景世真淡淡道:“沒什麽,只不過看你的人生已經搖搖晃晃的了,還總想著把別人打到搖搖晃晃以尋求存在感,很同情而已。”

吳正浩幾乎一秒就怒了,揮手就要上來。

被忽然擋在面前的高南舜一甩,頓了頓,笑了:“呀,高南舜,在女生面前要逞強嗎?明明怕得要死。”

景世真推開高南舜,上前一步:“你叫吳正浩是吧?姐姐給你句忠告,少言語上逞強,那樣不會顯得你很厲害,反而會覺得很難看。我們南舜是不是什麽都做不好和你沒關系,他哪裏強我心裏知道就可以了。”

“阿西你這家夥在和誰自稱姐姐啊……”李志勳瞪了眼。

吳正浩倒是沒註意那個,景世真的一番話說得他臉色很難看,怒極反笑:“你倒是真的很喜歡高南舜嘛,在你心裏,他那麽好。”

高南舜一楞。

景世真的心漏跳了一拍。

對視之中,景世真忽然笑了:“是啊,我就是喜歡我們南舜,你怎麽樣?在我眼裏他可比你好多了,三觀正直,他沒你那麽可憐。”

盡量不去在意身邊高南舜的目光,也不去看他。

她是緊張的,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,一會完全可以解釋成另一種意思糊弄過去,可她十分害怕高南舜當真。

如果高南舜真的覺得她只是哥們,不喜歡她的話。

吳正浩忍了又忍,最終有點忍不住,踢了一腳桌子:“呀,怎麽辦,我準備開始對女生動手了。”

李利敬和李志勳同時看了看吳正浩,欲言又止。

高南舜猛地看向吳正浩:“呀吳正浩,你有什麽沖我來。”

景世真再一次拉住高南舜,把他推開:“你一邊去,看樣子他不被收拾一頓不舒服。”

高南舜不能違反約定去打架,她可以代勞。

“大發,你看起來似乎挺自信的樣子。怎麽,認為自己有點力氣就想替高南舜出頭?呀,你真的知道男生打架是什麽樣子嗎?”

景世真只想指著他的鼻子說一句沒見識。

“要笑死了。你是覺得高南舜弱雞,我也肯定弱雞嗎?街頭幹架,單挑群打,警察局我也進過不知道多少次。啊對,你們班上那個樸興秀,是不是都聽說他很厲害?是啊,我證明,他的確很強。在你還小偷小摸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他幹過一架了,他都很難贏了我。”

……

高南舜扶額。

她可真是什麽胡話都敢說啊。

除了當初他叫過去幫了個忙收拾了兩個女生,她哪裏打過街頭?還有興秀,她根本沒打過好不好?

……

被一個娃娃臉女生當面挑釁,吳正浩的怒氣徹底被激起了。

兩方對峙,蓄勢待發。

傳來一聲大喝:“你們在幹什麽!吳正浩!”

不知道是誰,飯廳裏極少數大的幾個人之一,把嚴大雄叫來了。

吳正浩三人組一見他就蔫了不少,生生地把怒氣壓了下去,一雙眼睛就要冒火。

景世真無所謂地笑了笑,轉身就離開了。

高南舜跟上,無奈道:“你今天鬧這麽一下,他更會把賬記我頭上了。”

“那他找你算賬的時候你叫上我不就好了?”

“哎……讓一個女生替我出頭也太丟人了。”

……

景世真轉校的事情,暫時緩解了兩人之間因為她要出國而冷下來的關系。高南舜選擇性忽略,景世真刻意不提,誰都不去想明年一月的事情。

晚上因為高南舜要去跑腿,景世真自己回了家。

吃過晚飯上床要睡覺的時候,自己右眼皮有些輕微的跳。

按理來說,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,不應該信這些東西。可上一次右眼皮跳得很厲害時候,是她爸爸出事的前夜。

這次雖然跳得溫和,她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
現在她沒有親人了,誰還能讓她不放心?

仔細在腦海裏過了一遍,她看了眼表。這個時間,高南舜應該回家了吧?

打通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她暫時松了口氣,下一秒又緊張起來:“你還好吧?”

那邊似乎有風的聲音,應該是還在外面。

“你還沒回家?”她皺眉,“明天還要上學,你沒和社長說不能太晚嗎?”

“不是……”他說話的時候似乎牽動了哪,微不可聞地一聲吸氣聲,還是被聽力極好的景世真抓住了。

“呀,你怎麽了?出事了?受傷了?那個吳正浩又打你了?”她一下子坐起了身,緊張起來,一連問了好幾個問句。

高南舜頓了頓:“我剛剛,去見興秀了。”

“他打你了?”

“沒有,他怎麽會打我。不過,聊得不太愉快。”

景世真撇了撇嘴,得了,八成是樸興秀打他了。

“你們之間的事情很覆雜,總要讓他打你一頓洩洩氣的……”

高南舜有些無奈,剛想說樸興秀的確沒打他,又不知為什麽自己又停了下來,只發出了一聲短短的“嗯”。

確認他沒事,而且他心情實在是不怎麽好,沒說幾句景世真就掛了電話。

真是的,這兩個祖宗,明明就相互關心牽掛,為什麽要這樣虐戀情深呢?

這樣下去,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和好,能不能在自己走之前給高南舜一個強大的同伴呢?

第二天,景世真去找了好幾次高南舜,他要麽就是不在教室,要麽就是睡得很熟,她站在門外除了樸興秀誰也不認識也不好叫他。

“呀。”

高南舜剛從衛生間出來,就被叫住了。一臉無奈地閉眼。

“景世真,堵在男廁所門口,你還真幹得出來啊。”

景世真冷著臉,轉到他面前。

“你是不是做虧心事了?幹嗎躲著我?低下頭!”

高南舜擡步走到樓梯角才轉過身,看著跟上來的景世真。

景世真呆了。

她多年沒見過這等慘狀的高南舜了。

那張臉被打的……

“呀!樸興秀對你下這麽狠的手嗎?”景世真瞪眼,護短起來沒命,完全忘了當年高南舜對樸興秀做過什麽。

高南舜嘆了口氣:“不是他。”

“那是誰?!”眼珠一轉,更怒了,“是吳正浩?呀,我不是告訴過你,他再找你麻煩你告訴我嗎!”

高南舜似乎沒什麽精神,拍了拍她,“這事你別管了。”然後就轉身要走。

景世真揪住他:“什麽叫我別管了?雖然你自己也不想,但畢竟我逼你答應過我不再打架,你都被欺負成這樣了,還不讓我管”

高南舜停住腳步,背對著她放空了許久,才轉過身。

“世真,我違反約定了。”

0.0什麽?

“我違反約定了,”高南舜又重覆了一次,緩慢而冷靜,“昨天,我又動手了。”

……

景世真擡頭看著他。

這幾年,高南舜活得真的很低調。答應她的事情,他一次也沒有破例過。海嘯這個名字,真的已經落塵了。之前被吳正浩欺負過那麽多次,他也都忍住了沒有還手。為什麽單單這次,他收拾了他?

呵呵,用鼻子想都知道,和樸興秀那個家夥脫不開關系。

“南舜啊,你不用覺得抱歉。”安靜了許久,景世真才笑了笑,“你是有辨別力的,要不要出手,你可以自己判斷。”

高南舜擡頭看了看別處,似乎無限感慨:“可我不想再過以前的日子了。”

“這完全是兩碼事。保護自己和主動挑釁不一樣。我希望你過正常人的日子,有哭有笑,有喜有怒。一些小事,可以寬宏大量;得寸進尺,就要雙倍奉還。”景世真說得很慢,完全表達出自己的認真,“至於和我的約定什麽的,那根本不重要。能管住你的,只有你自己。”

其實只是高南舜自己單方面覺得,景世真的約定在約束他。

其實,是他自己在冥冥之中抗拒從前,追求新的生活。

“所以,”高南舜忽然笑了,“現在你連約定都可以忘掉,想安心地去美國是嗎?”

景世真楞了。高南舜為什麽忽然把話題轉到了這個上面?這個問題他們難道不是已經有了默契誰都不提的嗎?

她茫然道:“這樣說也沒錯,如果你總是那麽幼稚,讓我怎麽放心地走……”

高南舜看了她一眼。

沒有任何情緒的一眼。

然後,轉身離開。

景世真呆楞在原處,腦子裏閃過火花,她上前一步拉住他:

“呀,高南舜,你是不是,不想我走?”

高南舜停住,卻沒有轉過身來。

“南舜,對於我要出國這件事,你從來都沒有挽留過我,你是不是,其實不舍得我走?”

她一直覺得,之前高南舜不希望她走,是因為他身邊除了她沒有別人。或者說,其他人還沒到她這個位置。

而現在樸興秀回來了,雖然兩人沒有和好,但對於高南舜來說,心裏也應該有了企盼,他生活的重心應該會慢慢轉向樸興秀。至於她,雖然的確有那麽一定的地位,但比起補償用的樸興秀,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。

但是,他現在的表現呢?

是不是,她也可以稍微期待一下,高南舜對她,也……

在景世真期待的眼神中,高南舜轉頭看她。

“所以呢?我挽留你你就不會走?你說了那是你想要的人生,你需要出國來美化你的背景,你需要一個更陽光的身份配得上你想要的人。所以,不管我說什麽,你都會走,不是嗎?”

景世真緩緩松開了抓著他的手,低低地說了一聲“是”。

不處在她的處境,誰都不知道那番話到她耳朵裏是什麽滋味。

原來高南舜早就想通了,他知道她需要什麽,他一點都不傻,被叫弱智實在是太不科學了。

甚至很可能,他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,他知道她喜歡他。

這幾年高南舜,真的成熟了。

他並不阻攔自己的離開。

這是結果。

景世真疲憊地捂著額頭,什麽話也不想再說,轉身就離開了。

同時,高南舜也閉了閉眼,往反方向走去。

☆、[21]誰是你的對手

景世真心情莫名其妙的抑郁,她都不去想高南舜那些話的背後含義是什麽,她不敢想,怕最終的現實是她連朋友都不敢和他做。

所為當局者迷,如是而已。

下午放學,公交車上搖搖晃晃,她居然又一次遇到了吳正浩。

那個眼線男的臉狀況不比高南舜好,也是,海嘯壓抑多年的本性忽然爆發,哪是他一個段數如此低的巷口小將能駕馭的了的。

級別高低一眼就能知道,因為他打不過高南舜,就來找景世真的麻煩。他之前以為高南舜真的不會打架,現在證明他錯了,怒氣上來覺得景世真肯定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,她才確確實實是因為有高南舜當靠山所以有恃無恐。

“呀,這不是海嘯先生的女朋友嗎,怎麽,沒讓他陪你回家?”

景世真的周圍滿是冷氣,她沒有半分和吳正浩調笑的心情,並不回答。

吳正浩見狀開始得寸進尺:“哎喲,怎麽了,吵架了?你前兩天在我面前不是狂得很嗎?沒有高南舜跟著立刻就慫了?”

景世真冷笑起來,擡頭諷刺地看著他:“哎喲,真是壯觀的一張臉……怎麽,你是昨晚沒被打夠?”

吳正浩瘆人地睜了睜眼。

李志勳還是比較懂事的一個小弟,拍了拍吳正浩:“正浩啊,算了算了,我們去那邊坐吧。”

吳正浩一把揮開他:“呀,你還真是不怕死。現在,高南舜可趕不過來救你。”

景世真忽然笑了,看他更加憐憫:“吳正浩,難怪高南舜一直都不把你放在眼裏,原來你真的只是個小人而已,欺軟怕硬,惹不起他就來找我……難道你不知道,姐當年在京畿道混也是沒人敢惹的。不然你以為,同班同學中,憑什麽只有我和高南舜樸興秀關系那麽好?”

“你這家夥……”

“呀,正浩啊,我們不要理她,去那邊去那邊……”李志勳一直努力拉著吳正浩。

景世真站起身和吳正浩對視,高傲鄙夷:“如果你說,昨晚沒被揍痛快,今天想再來一次,現在下車,姐絕對奉陪。不過可要先說好,姐和高南舜不一樣,這次既然打了,進了警察局,就一定沒有和解的可能。你可以試試看,姐的後臺,和你比起來,誰更硬。”

車剛好進站開門,景世真率先下車,在車下看向他們二人。吳正浩惱羞成怒,卻被李志勳死死抱住不讓他下車。

車關門開走。

景世真扯起嘴角。

“小東西……”

第二天,景世真到了學校把樸興秀叫了出來。

高大的男生十分不耐煩:“幹什麽?”

“興秀啊,有件事我想和你說,”景世真抿了抿嘴唇,“你找個機會和南舜好好談談吧,他到現在都認為你是因為他打斷你的腿而生氣……”

樸興秀笑了:“怎麽,難道你認為不是嗎?”

景世真皺眉:“我覺得不是,你是因為他當初不告而別,丟下你一個人才生氣的。你轉來這裏,也是想尋求機會和他和好的。”

“胡說八道。”樸興秀看了看別處,“為那小子當說客,也要想點靠譜的說辭。你覺得我憑什麽去和一個毀掉我前程的人和解?別開玩笑了。”

景世真嘆了口氣:“你就是嘴硬,明明心裏想得要死,轉學之前還特意問我南舜的學校,現在怎麽就退縮了呢?你總是拒絕,要什麽時候才能和好?”

“誰說我要和他和好了?少自作多情。”樸興秀沈著臉看她,“我來這裏是要毀了他,讓他也嘗嘗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滋味。”

可是……

景世真黯然。

他最重要的東西,一直是你啊。樸興秀,你怎麽能這樣。

“呀,景世真,”樸興秀看著她忽然笑出聲,“你對他這麽好做什麽,你不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嗎?現在他身邊沒有重要的人,等有了下一個,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的。”

“……”景世真吸了一口氣,最後有些苦澀地笑道,“就算是那樣,我也無所謂了。”

她擡頭:“因為我明年就會去美國留學了,如果他能找到下一個重要的人,我也很高興。但其實我更希望,那個人是你。”

樸興秀擡頭,看著她身後。

景世真回過身,對上了那個瘦高男生的目光。

他只是路過,看了兩人一眼,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,就離開了。

樸興秀笑出聲:“呀,他對你好像現在就很一般了,你為了他轉學,他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。”

景世真也覺得心裏堵堵的,難道高南舜還因為昨天的事情別扭?見到她連個招呼都不打也太過分了。

回家之後,景世真忍不住給高南舜發了個短信。

To高南舜:呀!高南舜!你見到我居然連招呼都沒有,是不是太過分了點!

一分鐘,兩分鐘,半個小時……都沒有回覆。

這明顯不是沒看到,而是故意不回。

景世真也生氣了。為什麽每次鬧矛盾都是她先低頭哄他?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。

不理他!抽什麽瘋呢!

第二天一早,景世真遲到了。

教室裏是嚴大雄的數學課,她不敢進去,就一直在門口徘徊。

忽然,身邊教室的後門也被拉開,那個熟悉的高個子走了出來。

見到景世真他也一楞。

尷尬。

景世真思想鬥爭了一秒,還是決定先低頭……

嘴剛張開話還沒出口,高南舜就轉身消失在了樓梯口。

景世真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,怒火怎麽壓也壓不下去,眼睛開始發紅。

這個人!莫名其妙!不可理喻!她要是再主動理他,就是狗!

於是,她到了學校之後連教室都沒進,直接又回家了。

高南舜,小樣兒有本事你就別理我,短信也別回,電話也別打,我家你也別來!

氣呼呼地回了家之後,心裏還隱隱期待著高南舜會突然良心發現給她發短信道歉。

結果,景世真又曠課了一天,都依舊沒有任何動靜。

之後,她就去上學了。心裏暗暗打算,高南舜,你這次真的惹到我了,不親自給我真誠地道歉,休想我原諒你!

每天都會在學校裏偶遇幾次,但兩人一句話都沒有。

一直到期中考試的前一天,景世真放學之後懨懨地背上書包往出走。在車站不遠處遇到了樸興秀。

她擡起眼皮瞥了他一眼,沒興趣打招呼,繞開他。

倒是樸興秀忽然笑了,擡起腳步跟上她:“呀,最近沒見你和那小子在一起,怎麽,吵架了?”

“沒有,”景世真木著臉,“我要出國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,沒時間搭理他。”

樸興秀“哦”了一聲:“忙的要死還來上這種沒有必要的學,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。”

景世真停下腳步,冷靜了一下心情,轉過頭看他:“樸興秀,你不是不關心他的事情嗎?我們有沒有吵架和你有什麽關系。”

“啊,和我是沒有關系,我恨不得那小子去死了我才開心。”樸興秀笑著看了看天,“不過倒是你,看在過去關系還不錯的份上,善意提醒你一句,高南舜那小子,很容易變心的,你不理他,他身邊有其他人在,才不會想起你 。”

= =這話說的,她可記得今年年初在書店偶遇他要電話號碼的時候,他那句“我們關系可沒好到那個地步”。

現在忽然就關系好了?明明就是關心他,嘴和拳頭差不多一樣硬。

她翻了個白眼,轉身繼續走:“有其他人在就有唄,我說過我要出國了,巴不得他身邊能有人出現替代我關心他。反正你也不在乎他。”

她的腦海裏出現那個和高南舜情侶相的女生,心裏隱隱難受,強忍過去。

“呀,嘴上說的滿不在乎,心裏難過的要死吧?”樸興秀果然比高南舜要高智商多了,“你也知道和他走得很近的那個女生吧?”

景世真心裏一顫,“走得很近”幾個字聽起來真刺耳。

“嗯,我知道啊。”她裝作雲淡風輕,“那個短頭發,有淚痣,叫李江珠的女生吧?我幾次看到她對南舜動手動腳,南舜都沒有反應。”

“李江珠?”樸興秀聽到這個名字楞了楞,然後扯起嘴角不明以為地笑了一聲,“呀,景世真,你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沒搞清楚,是真自信那小子不會像在乎你一樣在乎別人嗎?”

聽到這種話,景世真的眼神慌亂了,再也不能裝作平靜。不是李江珠?難道還有比李江珠更靠近高南舜的其他女生?她卻不知道?

“哎喲,真的不知道啊。”樸興秀有些意外,“沒聽過我們班的年級第一嗎?李江珠的好朋友,和高南舜搭檔的副會長。那天高南舜早上遲到一節課,聽李江珠說,他在校外就是一直和那個叫宋夏晶的女生在一起。”

副會長,年級第一,李江珠的好朋友,宋夏晶……

腦中閃過那次在衛生間,被李江珠問是不是高南舜的女朋友時,和她在一起的那個長發女生。她回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,那眼神,冷淡,和輕視。

“哦,那比如說你都記得誰?和你有情侶相的那個?”

“……比如班裏出現的年級第一。”

已經被拋棄在記憶的角落裏無心的一句對白忽然湧上來。

是的,笨的是她,她太自信了,原來高南舜早就告訴過她,她卻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過。

在她沒有參與的他的高中時光裏,原來真的已經有另一個女生走進了他的生活。

而看她自己,在被李江珠、吳正浩說是高南舜的女朋友時,她從不否認,心裏暗暗竊喜,有些感激當年初中在樓頂第一次在韓英浩面前承認了這個身份。

高南舜在人前為了不讓她丟臉,也從未否認過。

……

淚水在眼睛裏慢慢蓄積,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在自作多情嗎?

反而是被認為幼稚的高南舜,在一直照顧她的感受。

“呀,景世真。”樸興秀開始還帶著看好戲的心情,見到景世真忽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了,低著頭微微顫抖,有些收斂,“那個,我……”

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
他說的都是事實,沒有任何誇大。

只是他不知道,女生的心思最為難測,以前的蛛絲馬跡都會被聯系到一起,湊成一個她最不想要的答案。

景世真拼命忍著不讓眼淚滑落,深吸了一口氣,擡頭:“我知道了,謝謝你的關心,樸興秀,我這就去找他問清楚。”

沒有等樸興秀回覆,景世真轉身就朝學校跑去。

快十一月的天,黑得很早,剛進校園就已經黑了。忽然,不遠處明亮的教學樓所有的燈光瞬間全部熄滅。

怎麽了?

一邊懷疑一邊跑向教學樓,上樓。

前後沒多長時間,當她到達二班教室門口的時候,燈又亮了。

班裏的同學噓聲四起,紛紛議論著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
李江珠:“阿西,嚇死我了,怎麽忽然停電了啊。宋,你害不害怕?”

宋夏晶淡淡道:“你什麽時候也怕黑了?”

……

二人嬉鬧了一番,李江珠一回頭,就看到在教室門口拼命張望著裏面的景世真。

她奇怪地走過去:“呀,你不是那個……”她不知道景世真的名字,撓了撓頭,幹脆問,“你找高會長嗎?”

景世真氣還沒喘勻,見主動過來說話的李江珠,她忍不住先去看了一眼教室裏的宋夏晶。

那個女生一如既往的冷面,微微看了她一眼,又低頭看書了。

情緒到了,那個沒什麽感情的眼神也會讓景世真覺得如鯁在喉。

“……”李江珠納悶,“嗨?”

景世真回過頭,微微收斂了情緒:“嗯,能幫我叫一下高南舜嗎?”

“哦。”李江珠過去扒開圍在一起的一大群男生,問了問,然後出來,“高會長已經走了。”

走了?

景世真的心又不是滋味。

情緒低落地和李江珠說了句謝謝,她轉身離開了。

也是,就算見到了他,她能說什麽?

直白地問:呀,高南舜,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叫宋夏晶的年級第一?

還是問:高南舜,你覺得我怎麽樣?

無論哪個,都不好問出口。

前者的答案她怕會接受不了,後者她都能想到絕望的答案。

出門在校外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,被冷風吹得眼淚都流不出來。

三年來和高南舜相處的每一個瞬間都在眼前重新閃過。

如果說高南舜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,他怎麽會一次又一次默認女朋友這個稱呼?他不怕宋夏晶誤會嗎?她無數次在他家留宿,他從不多想嗎?逛街,吃飯,牽手,擁抱……她每次都以為,就這麽自然而然的,誰也不需要提,兩人就在一起了。

她停住腳步,忽然堅定了信心。

高南舜對她肯定不是那麽簡單,要不然為什麽她一說要出國,高南舜就立刻變臉?她不信,她不信高南舜會喜歡宋夏晶,樸興秀說的也許是事實,但也正是因為高南舜答應過她,對於有需要幫助的同學能幫一把是一把,所以在別人眼裏才會是對宋夏晶不一般。

對,沒錯,她要問清楚。

攔了輛的士,她直接去了高南舜家。

☆、[22]天意如此

到了他家之後,開門進去,轉了一圈,沒人在。

還沒回來嗎?

他的房間一如既往的幹凈整齊,桌上的書都是他喜歡的漫畫。

櫃子裏都是袋裝拉面。

兩年前買來的二手電視機已經很久沒人開過了,落上了灰塵。

高南舜。

這個名字讀出來竟然如此揪心。

安靜的房間裏,她觀察著幾年來十分熟悉的擺設。這個鐵盒子……哈,他的零錢還是喜歡放在這裏,每天早上上學前帶一些在身上。

……?

這是什麽?

領錢盒下面,放著一摞紙質的東西。

她皺著眉,拿起來。

覆習資料,重點題型,筆記本,考試範圍。

景世真的手有些顫抖。

她回憶起了兩年前,她給高南舜補習的事情。那時候他多不聽話,總是在講題的時候睡著或者走神,她對他最兇的時候也就是那段日子了。

為了讓他通過鑒定考試,又沒錢請家教,只能她這種程度的來給他補……

她伸出手,顫抖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資料上清秀的字體。

那不是高南舜的字。

他寫字沒這麽小,也沒這麽整齊。

這明顯,是個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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